谷雨/我的楝树开花了

时间总是那么不经意间就溜走了，来上海已经两月有余了，生活和工作已经走上正轨，我也基本适应了上海的生活，特别是长长的上下班通勤时间。在观察一棵树的活动中，楝树的三人组不知不觉中坚持到了第九个节气。就这样，我们结伴走到了谷雨，一年中的第六个节气，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

进入谷雨节气，雨水逐渐增多，雨生百谷，大家也忙着点豆种瓜了。我住的小区附近，有许多小片小片的未开发的地块，较早住在这里的居民，把这些地块修整出来，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去别人家的地里，看看植物生长的状态，再顺便看看地里的小野花小野菜。看着成片的油菜，从长高到开满金黄色的花再到现在接满果实，再过些天就要收割了吧。看着这些油菜花，记忆就拉回了小时候。那时候家门口一马平川的农田，春天油菜花飘香，夏天稻浪翻滚，冬天棉花炸裂，冬天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植物就在节气里，不付时间、不负大地。

我的楝树也是这么不慌不忙地生长着。在春夏交替的时节里，它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将花儿绽放在枝头，用最热烈的方式送走春天、迎来夏天。

谷雨节气里，我去拜访了我的楝树两次。第一次是上周末，去的路上，脑海中预设的场景是枝头满树繁花。那是因为某天在下班回程的车上看见了一株没有长多少叶但枝头开满白紫色花的楝树，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原来楝树是不长多少叶子，就要绽放一树花儿的。我想我的那棵楝树估计也是会这样，枝头那些展开的叶片已经够了，应该要开花了。等我到了公园，看到我的楝树时，发现它不是这样的，它的花苞长大了，长得更丰盛的是它的叶子，枝头的叶片越来越多，越来越绿，它还没有开花，它还在酝酿。

那天，我看到它的枝干上的藤蔓植物，也是一样的，花苞已经饱满了，但也没有绽放。它和我的楝树一样，它们都在等待属于它们绽放的时间，不争不抢。

昨天下午，我又去拜访我的楝树了。走到公园广场旁的水池附近时，空气里就弥漫着楝花的香味了，清香悠远。我知道我的楝树开花了。迫不及待地想近距离去看看它了。可真是有趣啊，不仅它开花了，它树干上的藤蔓植物也开花了。满树干的络石，像一个个小风车，漂亮极了。它们俩的花量可真是大呀，一个开满枝头，一个爬满树干。

我的楝花紫色很深，开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花苞，花儿绽放的时间交错着，花期会更长。特别期待能在地上找到几朵掉落的花，奈何绽放的花朵掉落还不多，没有吹到路上来，植物丛里的基本无处找寻。我想起了我曾经写过的那篇楝花的科普文章，观察过的那棵武汉的楝树。它应该也在植物园开花了吧。也是五一假期前，我去捡了几朵花放在白纸上细细观察花瓣和颜色，闻着它的香味。

放大的照片里，五片紫白色花瓣张开，中间的雄蕊管紫色，植物志里说花柱细长，柱头头状，不伸出雄蕊管，没有捡到花，没法解剖开了观察。不过以前观察植物园里那棵树的花时，确实是这样的。

没有捡到花，倒是去年的果掉了不少，随手捡起几个，肉眼可见已经明显干瘪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总是在期待它开花了。带着这个期待，其实是会忽略它其它的细微变化的。比如这几次，我就没有注意观察它的树皮了，就没有细细看它的叶片形状，心思都在它的花苞上了。观察它，应该不要给自己预设一些期待。静静地看它生长就好。它在我观察的时间里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它，不能因为群里，大家的楝花开花了，我就每次都在期待它开花的场景。其实，它晚点开花也还是它，它就是在按照它的节奏生长。

植物的生长和孩子的成长也是一样的。最近孩子总是图快，老师们都在跟他强调书写。从试卷也能明显看出来，图快带来的看题不仔细，算错、写错等等问题。我今天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快，他说为了想去看一本向同学借的书，怕没有看完，借书的时间就到了。这好像也是一个它要写快的理由。可是光想着这个快，其它的就被忽略了，就不能兼顾了。同时考出来的成绩，说实在的，我也有点不能接受。今天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在想，或许这就是孩子，他就是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每个时期都是他成长的展现，他想要用速度来换时间看课外书，他就要面对考试成绩不理想的情况。如何来调整，这就是我和他要聊一聊的事情了。这些过程，我都要接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静待花开。

我的楝树、我的楝花，在时间里生长、在时空里伴随。